画师们遵从了陈东的要求,画风粗犷,冲击力极强。
一幅画上,禁军将士在城头浴血,刀刃砍进了脖子,鲜血喷涌,他的脸上却不是痛苦,而是狰狞的怒吼。
另一幅画上,村庄在燃烧,金兵狞笑着将妇人拖走,地上躺着白发苍苍的老者。
围观的百姓们,有的汉子看得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有的妇人则捂着嘴,眼泪无声地滑落,眼中不再是麻木,而是燃起了火苗。
然而,这种“新奇玩意儿”也像一根刺,扎进了另一些人的眼睛里。
一日,陈东在茶楼采风,恰好撞见了几位昔日的同窗。
为首的一位老儒生,姓钱,一见他便重重地哼了一声,将茶杯顿在桌上。
“陈大人,如今可真是‘春风得意’啊。”
钱儒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把京城搞得乌烟瘴气,满街都是粗鄙不堪的俚语烂调,这就是你如今的‘正业’?”
“真是斯文扫地!”
另一人也附和道:“是啊,希亮(陈东的字),我等读书人,当以圣贤文章匡扶社稷,你却与那些说书卖唱的为伍,实在是有辱风骨。”
陈东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来自士大夫阶层的压力和鄙夷。
他端起茶杯,平静地吹了吹浮叶,脑海中却响起了李云龙那震耳欲聋的咆哮:“比你坐在太学里空谈误国,要有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