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液,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宴会厅悠扬乐曲的节拍上,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韵律感。空气中,一种馥郁而略带侵略性的晚香玉气息若有似无地弥漫开来,像一张温柔的网,试图将他缠绕。
“先生看着面生得很。”她在他面前站定,微微倾身,姿态优雅而亲昵,领口恰到好处地展现出精致迷人的锁骨曲线,以及那深不见底的事业线边缘。温热的吐息带着酒气与香水的混合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耳畔,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暧昧。
然而,陈子序的神经却在这一刻高度紧绷。他敏锐地捕捉到,在她抬手整理鬓发的瞬间,她右手白色蕾丝手套包裹下的袖扣处,反射出一闪而逝的微弱金属光泽——那是微型录音设备特有的、无法完全掩盖的痕迹。他心中冷笑,果然是冲着情报来的。
“路过而已。”他不动声色地举杯示意,唇边勾起一抹公式化的、略带疏离的微笑,目光却不着痕迹地越过她香软的肩头,望向了此刻正在宴会厅主台上致辞的孙天煜。那个男人,今晚的主人,穿着一身熨帖的象牙白高定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却像蛰伏的毒蛇,阴冷而贪婪地扫视着全场。当他的视线掠过陈露露,与她隔空交汇时,嘴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暗示与纵容。陈子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对两人的关系已有了初步的判断。
“路过?”陈露露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感兴趣,她突然微微踮起脚尖,身姿更显高挑,温热柔软的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廓,吐气如兰,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狡黠的、洞悉一切的语气,“可我听说,今晚有位非常重要的人物,要来找孙先生谈一笔大生意——哦,据说是关于那个传说中的‘燧人氏’项目的。先生,你说,这位重要人物,会是你吗?”
最后几个字,如同毒蛇吐信,带着致命的诱惑与试探,轻轻滑入陈子序的耳道,激起他皮肤一阵细微的战栗。晚香玉的气息更加浓郁,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他知道,真正的较量,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
三、唇枪舌剑
水晶香槟杯在指间轻盈地转出银亮的弧光,陈子序深邃的瞳孔在觥筹交错的光影中微微收缩,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锁定了猎物。燧人氏项目——这四个字像淬了冰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他的耳膜。那是连参与战略部署的部级官员都仅知晓代号的国家最高机密,此刻却从一个香水味甜得发腻的陌生女人口中轻飘飘吐出。他心脏的搏动瞬间沉缓半拍,表面却依旧维持着完美的社交仪态,不动声色地后撤半步,恰好避开女人试图搭上他手臂的纤纤玉指,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与疑惑:小姐似乎对能源项目格外感兴趣?指尖下的杯柱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稳住了他翻腾的思绪。
陈露露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凝滞,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流光造成的错觉,仿佛精致的面具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裂痕。但她旋即调整姿态,眼波流转间又漾起那副勾魂摄魄的妩媚,涂着正红色唇膏的嘴唇弯成诱人的弧度。她的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若无其事地轻抚过陈子序笔挺西装的镀金纽扣,指甲上蔻丹红得刺眼:人家只是好奇嘛。声音甜软得像浸了蜜,眼神却像毒蛇吐信般在他脸上游移,听说那个项目一旦成功,就能让黑乎乎的石油变成一堆废铁呢。我们家孙先生啊,最近为这事儿愁得觉都睡不好呢。她红唇凑近香槟杯沿,轻轻啜饮的瞬间,陈子序敏锐地捕捉到水晶杯壁映出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寒光,那是与她娇嗲语气截然不同的冷冽杀意。
是吗?陈子序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就在陈露露以为他并未起疑,手指即将滑向他领带的刹那,他突然闪电般出手,精准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指腹下传来硬物的硌触感,他毫不犹豫地按住了那块伪装成精致腕表的录音设备开关,只听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设备的红灯在表盘下熄灭。陈露露的身体瞬间绷紧,像只被踩住尾巴的波斯猫,肌肉线条在丝质晚礼服下绷出紧张的弧度,但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无懈可击的妩媚笑容,眼眶却适时地泛起一层水光:先生弄疼我了。声音委屈得仿佛要滴下泪来。
抱歉。陈子序松开手,指尖却在她手腕上看似随意地摩挲片刻,一枚比指甲盖还小的微型追踪器已悄无声息地滑进她红玛瑙手链的缝隙。他的目光落在那条手链上,心中冷笑——看似普通的红玛瑙串珠,第三颗珠子内部浑浊的纹路恰好掩盖了微型摄像头的镜头,那是国安部上个月才失窃的最新研发型号,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
法国设计师的孤品呢。陈露露轻抚着手链,指甲盖在冰凉的红玛瑙上划出细微的声,像是在确认什么,我们家孙先生送的,说这玛瑙的红,像极了我的名字——露露,娇艳欲滴。她突然踮起脚尖,胸前的深V领春光乍泄,带着香槟气息的温热吐息喷洒在他的耳廓,甜腻的香气几乎令人窒息:其实呀,我更喜欢陈先生这样的男人,她的手指暧昧地划过他的喉结,比那些脑满肠肥、一身铜臭的政客有趣多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暧昧时刻,肖禹楠急促的声音突然通过隐藏在耳道深处的微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