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壁城的轮廓终于在地平线上显现。发布页Ltxsdz…℃〇M
那已不再是记忆中那座巍峨雄壮、扼守北境咽喉的钢铁要塞。远远望去,它更像一头匍匐在大地上的巨兽骸骨,残破,死寂,散发着浓烈的死亡与衰败气息。高大的城墙多处崩塌,如同被天神用巨斧狠狠劈开,露出内部扭曲的钢筋和碎裂的巨石。城头上原本迎风招展的帝国战旗早已不见踪影,只有几缕焦黑的布条在寒风中无力地飘荡,像是招魂的幡。
越靠近城池,空气中的味道越发复杂。刺鼻的焦糊味、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以及尸体腐烂后特有的甜腻恶臭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屏障。原本城外的开阔地带上,如今布满了杂乱无章的简易窝棚和残破帐篷,更多的流民聚集于此,他们眼神空洞,如同等待某种渺茫救赎的幽魂。看到云月漓一行人走近,骚动再次发生,“神女”的低语如同风中的野火,在绝望的人群中迅速蔓延。
但这一次,云月漓没有停下。她微微垂着眼睑,将那些渴望、祈求、狂热的目光隔绝在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星辉长枪,步伐坚定地走向那座巨大的“坟墓”。林焰儿和石玲一左一右,如同最忠诚的护卫,无形的气场推开人群,为她们开辟出一条直通崩塌城门的路径。
穿过一道足以让数辆马车并行的巨大缺口,城内的景象更是触目惊心。昔日还算整齐的街道被瓦砾和废墟掩埋,烧得只剩框架的房屋像一具具黑色的骷髅,无声地诉说着那场攻防战的惨烈。一些士兵和幸存下来的民众正在废墟间艰难地清理、翻找,试图挖掘出可能存在的物资或是亲人的遗骸。他们的动作缓慢而麻木,脸上覆盖着厚厚的尘土与悲伤。
“这里……简直像是被整个犁了一遍。”石玲环视四周,声音低沉,带着战士对战场最直观的评估,“蚀月兽潮的破坏力,比想象中更可怕。”
林焰儿轻轻咳嗽了几声,脸色更加苍白,她低声道:“能量残留还很混乱……寂灭之炎在这里感觉格外躁动。”
云月漓沉默着,她的“心钥”之力在此刻产生了微弱的共鸣。她不仅能“看”到物理的破坏,更能隐约“感知”到这片废墟上空弥漫的浓烈负面情绪——绝望、痛苦、恐惧、不甘……这些无形的情感能量如同污浊的雾气,缠绕着每一个活着的人,也侵蚀着这片土地本身的“印记”。
就在这时,一队身着残破帝国制式铠甲的士兵从一条相对完好的侧街跑了过来,为首的是一名脸上带着一道新鲜疤痕的年轻尉官。他看到云月漓三人,尤其是云月漓那显眼的银发和星辉长枪时,眼中立刻爆发出激动无比的光芒。
“是……是云月漓小姐!还有林小姐、石玲小姐!”尉官快步上前,右手重重叩击左胸,行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秦将军派我们每日在城门附近巡逻,就是盼着你们能平安归来!”
“秦将军他还好吗?”云月漓终于开口,声音带着长途跋涉后的沙哑,但更深处是关切。地址发布邮箱 LīxSBǎ@GMAIL.cOM
“将军无恙!只是……城破之后,将军几乎未曾合眼,一直在组织救援和清理工作。”尉官连忙回答,随即侧身引路,“请随我来,将军就在原指挥所的地下掩体里。”
所谓的指挥所,也只剩下一半残破的建筑结构,主要功能区域都已转入地下。穿过层层由重兵把守、弥漫着潮湿泥土和消毒水气味的通道,他们来到了一个相对宽敞的地下掩体。这里灯火通明,摆放着几张简陋的行军床和一张巨大的、铺满了地图和报告的木桌。
秦锋就站在木桌前,背对着入口。他依旧穿着那身沾染了血污和尘土的将军铠甲,但原本笔挺的脊梁此刻却微微佝偻着,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他正对着一张北境地图凝神思索,地图上,代表铁壁城的标记被打上了一个刺眼的红叉,周围区域则布满了代表蚀月能量残留和危险区域的黑色标记。
听到脚步声,秦锋缓缓转过身。
他的面容憔悴了许多,眼窝深陷,胡茬杂乱,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隼,只是在看到云月漓三人的瞬间,那锐利中涌起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欣慰,是沉重,更有一丝如释重负。
“你们……终于回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目光逐一扫过三人,在云月漓身上停留片刻,又落在脸色极差的林焰儿身上,“林姑娘,你的伤……”
“还死不了。”林焰儿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随即又是一阵压抑的咳嗽,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石玲则是直接走到桌边,看着地图上的惨状,重重一拳锤在桌子上,让桌上的油灯都跳了一下:“他娘的!还是没能守住!”
“不,你们守住了更重要的东西。”秦锋摇头,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云月漓脸上,充满了真诚的感激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若非你们在幽冥之眼阻止了蚀月之患的彻底爆发,此刻整个北境,乃至帝国腹地,恐怕都已沦为死域。铁壁城……只是这场战争必须付出的代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