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盯着那滴砸在窗棂上裂成四瓣的雨,手指还贴在发烫的书页上。发布页Ltxsdz…℃〇M屋内铜铃不再响,可他不敢动,生怕一喘气又把天音招来。外头的议论声倒是小了,大概百姓也困了,妖人显灵这种事毕竟不能当夜宵天天吃。
天快亮时,他才把脑袋从被子里掏出来,像条搁浅太久的鱼,喘得有点费劲。刚想下地活动筋骨,门又被敲了三下。
他浑身一僵。
“谁?”
“沈家老仆。”声音低得几乎贴着门缝钻进来,“小姐让我问一句——您昨夜可安?”
林越眯眼盯着门缝,想起昨晚上那封塞进来的信,还有街角记笔记的文士。这年头,连通风报信都讲排面,一个仆人说话都能压着调,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他犹豫三秒,拉开条缝。
老仆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衫,手里没拿东西,也没递信,只从袖中抽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轻轻塞进门缝,转身就走,连头都没回。
林越低头看那纸,展开,上面是几行清秀小楷:
林大人:
昨夜风急,恐伤清躯。
今日巳时,沈记绸缎庄后院一叙。
别带伞,我那儿不漏雨。
——沈 (附:算盘一枚,非赠,乃信物)
落款处果然画了个小算盘,线条利落,边角还带个豁口,跟他前些日子在沈家账本上见过的一模一样。这女人连标记都懒得换,跟狗圈地盘似的,走到哪画到哪。
他盯着那行“别带伞”,眉头一跳:“合着你还怕我带人埋伏?”
心里刚冒出这句,胸口那本书就微微一烫。
他立马闭嘴,把信纸揉成团,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又吐出来——太涩,咽不下去。
巳时还早,他本想继续躺着,可一闭眼就梦见自己站在高台上,下面万人高呼“下雨大人”,手里还被硬塞了个铜铃铛,摇一下就打雷。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他吓得直接坐起来,决定还是出门比较安全。
沈记绸缎庄在城南,门面不大,但进出的人络绎不绝。林越到的时候,门口两个伙计正搬货,见他来了,连招呼都没打,直接让出条道,眼神躲闪得像见了瘟神。
他心里嘀咕:“我还没进后院呢,怎么跟扫把星入职似的?”
绕过前厅,穿过一条窄廊,尽头是扇矮门。推门进去,是个小院,地上铺着青砖,缝隙里长着几根倔强的草。院子中央摆了张木桌,沈知意坐在那儿,赤脚踩在一块凉席上,手里拨着算盘,噼啪作响。
她抬头,看见他,没笑也没起身,只把算盘往桌上一放:“来了?坐。”
林越瞅了眼她脚边那堆银票,差点以为自己走错片场进了钱庄。
“你这院子……是准备拿钱当砖头铺路?”
“铺什么路?”她抬眼,“人心不是路?钱铺着才踏实。”
林越一噎,找了个小凳坐下,背挺得笔直,生怕一放松又触发什么天音警报。
沈知意开门见山:“你最近出不了门,对吧?”
“嗯。”
“百姓怕你?”
“说是信我,其实是怕我。”
“那你躲着,谣言就停了?”
“我不说话,天替我说。”他苦笑,“我现在连‘嗯’都不敢应,怕应出个‘天示:此子可信’来。”
沈知意忽然笑了:“你傻啊。”
林越一愣。
“他们不信你清白,只信你‘有神通’。”她指尖敲了敲桌面,“既然如此,不如把‘神名’变成‘招牌’。”
“啥意思?”
“开铺子。”她说得干脆,“以你名义,开连锁惠民铺——日用百货、粮油布匹,统一定价,童叟无欺。百姓怕你,但也信你。你一张脸,比我千张告示都管用。”
林越瞪眼:“你让我拿‘妖人’头衔去卖肥皂?”
“肥皂?”她挑眉。
“呃……香胰子。”
“香胰子也行。”她翻开账本,“上月我试点发消费券,三日营收涨三成。若挂你名,百姓抢着买——不是信货,是信‘天音保真’。”
林越沉默。
这逻辑太邪门了。他越被传是妖人,影响力反而越大;越不敢说话,别人越觉得他高深莫测。现在连做生意都要靠“天示”背书,简直是把谣言当资本上市。
他心里嘀咕:“反正我已经‘神通广大’了,再坏能坏到哪?大不了以后招牌写‘本店掌柜疑似通天,购物不退不换’。”
念头刚落,胸口一热。
屋檐上那枚铜铃,轻轻一震。
一道低沉声音,从空中落下,不带感情,却压得人耳膜发麻——
“天示:商合共利,携手可成。”
沈知意猛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