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今早进宫,特意绕了条远路。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
不是怕,是不想碰见熟人。尤其是那种捧着书、眼神乱瞟的“读书人”。他现在看见儒衫都犯怵,总觉得下一秒就有谁从袖子里掏出个铜片,逼他念《道德经》。
路上他全程默念《五年摸鱼三年退休》第一章:“心如止水,神不外泄,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低头装耳聋。”
这招是他昨夜琢磨出来的——既然一动情绪就触发天音,那干脆把自己当个关机的手机,物理隔绝信号。
进宫门时,守卫照例搜身。那本烫得发红的书被他用三层棉布裹着塞在腰带内侧,外头还贴了块冰镇膏药。守卫摸到那块凉飕飕的布,嘀咕了句“林大人今儿挺讲究”,放行了。
早朝还没开始,文武百官已在殿前按品级站定。林越往角落一缩,脑袋微垂,呼吸放轻,活像根被风吹蔫的葱。
他眼角余光瞥见礼部郎中孙维正和几个官员低声咬耳朵,手里攥着一叠纸,时不时抬头往他这边扫一眼。那眼神,跟菜市场挑烂白菜似的。
林越心里咯噔一下。
这阵仗,比街头那赵明德高了八个段位。
一个装学子是试探,一群穿官服的是要搞事。
果然,钟鼓一响,群臣入殿,孙维第一个出列。
“臣有本奏。”
声音不大,但字字带刺。
“近日京中流言四起,百姓传言‘天音非天降,实为林越代言’。更有说书人编出《通玄郎夺天音》,绘声绘色讲其夜盗秘典、血祭通灵……此等妖言,已非市井戏谈,而是动摇国本!”
林越眼皮一跳。
好家伙,连“血祭”都安排上了?他昨晚吃的韭菜盒子还没消化完,哪有空搞祭祀?
孙维继续道:“天音本为上苍垂训,今却唯应一人之念,岂非蹊跷?若林越真能代天传言,是神是人?若不能,又为何屡屡应验?臣请彻查其魂魄根骨,送入钦天监勘验,以正视听!”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地址发布邮箱 LīxSBǎ@GMAIL.cOM
林越手指微微蜷起,胸口那本书忽地一烫。
他知道,这是系统在预加载。
他立刻咬住后槽牙,心里反复默念:“我是咸鱼,我不重要,我不重要……”
不能炸,不能炸,现在炸就等于认了!
裴砚站了出来,官服补子上还沾着昨夜焊铁轨留下的焦痕。
“孙大人此言差矣。”他声音沉稳,“天音所示,可有半句害民?简化奏折,让百姓能识告示;推行消费券,让市集日进斗金;提议修运河,一年省漕运银三十万两——这些事,是谁干的?是你吗?是你在钦天监算出来的吗?”
孙维冷哼:“政绩再好,也难掩其诡异。天音为何不降于忠良,偏应于一个整日打哈欠的懒臣?”
裴砚冷笑:“那你说,天音该降给谁?降给你,让你写八百字骈文歌颂圣德?还是降给周太傅,让他再念一遍《祖宗成法大全》?”
底下几个革新派官员差点笑出声。
孙维脸色铁青:“你——!”
“够了。”
女帝的声音不高,却像一盆冰水泼下来,浇熄了火药味。
她坐在龙椅上,指尖轻轻敲了敲扶手,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林越身上。
“天音之事,朕自有判断。”
她顿了顿,语气忽然转缓:“昨夜朕批奏折,吃到一半辣条没了,正恼火,檐下铜铃一响——‘天示:民以食为天’。”
群臣一愣。
她继续道:“朕派人去查,发现是林越在御膳房蹭饭时,嘀咕了句‘这顿怎么还没好’。”
林越低头,恨不得钻进地砖缝里。
“所以你们说,他是通天?还是通厨房?”
女帝嘴角微扬,“可笑的是,他那句‘再不吃我要饿死了’,被系统提纯成‘天示:仓廪实而知礼节’,还被礼部当成新政指导思想印成小册子发下去。”
殿内一片寂静,随后有人憋不住笑出了声。
孙维还想争辩:“可——”
“可什么?”女帝打断他,“天音所示,利国利民,百姓安居,商路畅通。你口口声声说妖邪,证据呢?就凭几个说书人的嘴?还是你家祖宗托梦告诉你林越是妖怪?”
她站起身,龙袍一振:“若天音真有灵,它选谁说话,自有道理。你们与其在这儿揪着一个打瞌睡的臣子不放,不如想想怎么让百姓少饿几顿。”
话音未落,殿外铜铃轻震。
一道低沉声音缓缓响起——
“天示:正邪自辨,公道在心。”
满殿皆静。
孙维脸色煞白,踉跄后退半步,手里的奏折“啪”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