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都开始拿他当“战略智库”用了。
沈知意收起账册,临走前回头看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林越抬头。
“你怕再出一句心声,又惹出什么新政,把你架在火上烤。”她语气缓了点,“可你有没有想过,与其躲着天音,不如让它帮你?”
“帮我?”
“对。”她嘴角一勾,“你不想当官,不想上朝,不想被女帝天天点名。那就用天音,推你想推的事,挡你不想干的活。比如——”她顿了顿,“明天早朝要是又有人弹劾你,你就心里默念‘此人当闭嘴’。”
林越差点被汤包噎住:“这要真把人吓死,我成杀手了。”
“吓不死。”沈知意笑出声,“最多让他当场打嗝,或者放个响屁,丢人现眼罢了。你又不是没看过周太傅的下场?天音只吓该吓的。”
林越揉了揉眉心,没说话。
沈知意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下:“还有,别烧书。”
“为啥?”
“烧了它,你连最后这点‘意外价值’都没了。”她回头看他,眼神认真,“你现在不是林越,是‘能听见天意’的林越。哪怕你装孙子,别人也当你爷爷供着。既然如此——”她咧嘴一笑,“不如赚点实在的。”
门“啪”地关上,留下林越一个人坐在桌前,手里还捏着半个汤包。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五年摸鱼三年退休》,书皮温度已经降了,但封面那行字,不知何时从“摸鱼”变成了“撬动时代”。
他盯着看了三秒,果断把书塞回床底下。
刚直起腰,胸口又是一烫。
他还没反应过来,屋外铜铃“叮”地再响。
一道箴言,悠悠荡荡,飘进他耳朵——
“天示:商卿所谋,利国利民,当速行之。”
林越:“……”
他默默把刚掏出来的火折子,塞进了灶膛。
站起身,他走到桌前,拿起笔,在沈知意留下的账册空白页上,写下四个字:
“联票试点。”
笔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小字:
“但地铁项目,再议。”
他吹干墨迹,合上账册,正要放回原处,忽然听见院外传来一阵算盘声。
噼里啪啦,节奏飞快,像是有人在打架。
紧接着,沈知意的声音穿透院墙:
“我刚跟裴砚通了气,他说工部可以配合修路!另外,北境商会已经签了意向书,就等你点头!”
林越扶着桌角,一脸生无可恋。
他低头看了眼胸口,那本书又开始发热。
他知道,下一秒,天音又要响了。
他张了张嘴,想喊住她。
可已经晚了。
“天示:南北通衢,货畅其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