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是两三个,踩着碎石路,手里还举着火把。火光晃着树影,映得破庙门口一片通红。
林越立刻蹲下,抓起那块断砖,贴着墙根,屏住呼吸。
脚步声停在庙外。
“别进去了,”一个男声说,“这地方邪门得很。”
“咋了?不就是个破庙?”
“听说昨夜那个通敌的林进士躲这儿了,半夜就被天雷劈死了,尸体都焦了。”
“真的?那……那咱赶紧走。”
“可不是嘛!天道显罚,谁沾谁倒霉。听说他之前那些‘天音’,全是跟妖人学的邪术,骗女帝的!”
两人说着,火把一转,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越慢慢松开手,断砖“咚”地掉在地上。
他坐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忽然“噗”地笑出声。
“好家伙,我还没死,追悼会都开完了?连死法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天雷劈死?我得罪雷公了还是咋的?”
他靠在墙上,抬手抹了把脸,掌心全是汗。
“现在不是气的时候,”他对自己说,“得活命。”
他低头看了眼那本书,封面温度还没降。
“系统,你要是真有点用,现在就告诉我——下一个来的刺客,能不能听见天音?”
书没回答。
但他已经明白了。
能被天音吓退的,是信这套的人。而真正要杀他的,是那些根本不信“天示”的人——他们不怕神谕,不怕警告,只听幕后主使的命令。
换句话说,天音救不了他。
至少,救不了全部。
他把断砖塞回香案底下,又摸出那本《五年摸鱼三年退休》,翻到中间一页,上面写着:“躺平不是逃避,是战略调整。”
“战略调整个鬼,”他低声说,“我现在连躺的地方都没有。”
外头风又大了,吹得庙门“哐”地撞了一下。
他抬头看了眼那扇破门,忽然发现门框上方,有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人用刀刻上去的。
他眯起眼,借着月光仔细看。
那是个歪歪扭扭的“X”。
他心头一跳。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
是标记。
有人来过。
而且,是冲着他来的。
他慢慢站起身,脚踝疼得钻心,但没管。他走到门边,轻轻推开一条缝,往外看。
小路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卷着落叶打转。
但他知道,这标记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他退回庙内,把香案残腿重新顶上门,又把那捆柴火堆在门口,做成简易障碍。
然后,他靠着墙坐下,手里攥着那本发烫的书。
外头风声不止。
庙里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
他盯着那道“X”,忽然低声说:
“别又来一批刺客……”
心声刚落,系统界面一闪:
【情绪峰值:91%】
【接收者未达阈值,天音未触发】
他没抬头,只是把书塞回怀里,手指慢慢收紧。
月光斜照进来,落在他半敞的官袍上,玉带歪斜,袖口还沾着草屑。
他闭上眼,呼吸放轻。
破庙外,风卷着谣言,正往城里每一个角落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