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扶着土墙,脚踝像被铁钳夹住,每走一步都疼得眼前发黑。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老头说驴车坏了得修,他当时还点头,现在才明白——这村子是个死局。
山里的动静从天亮就没停过。
几个山贼在村口来回晃,刀插在腰上,眼神跟探照灯似的扫来扫去。他们不进村,也不走,就耗着,像一群等着腐肉发臭的秃鹫。
林越坐在炕边,手里捏着那半块狗送来的烧饼,硬得能砸核桃。他没吃,也不敢吃。肚子是饿,但更难受的是脑子里翻来覆去的画面:早朝打盹被当成圣训、被地痞追着满街跑、被刺客堵在巷子里、被通缉令画成勾结外敌的奸臣……他穿来这么久,就没一天是安生的。
“我只是想躺平。”他低声说,“连PPT都不用改了,我还图啥?”
可没人听他解释。他越想躲,追的人越多;他越不想惹事,事越往他头上砸。
外头传来一阵哄笑,夹杂着鸡飞狗跳的声音。林越抬头,看见窗外火光一闪,映在墙上像血。
“烧鸡舍了?”他皱眉。
下一秒,一个粗嗓门在村中炸开:“林越!你再不出来,老子一把火烧了这村子!连人带屋,全给你炖了!”
是山贼头目。
林越猛地站起,膝盖一软差点跪下。他扶住墙,喘了口气,咬牙走到窗边。
外面,山贼们举着火把,已经点着了村东头的鸡舍。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老夫妇缩在屋角,老头抱着驴车轮子,手直抖;老妇死死搂着驴,嘴里念叨着什么。那只黑狗趴在门后,耳朵贴着脑袋,尾巴夹得死紧。
林越看着那火,忽然觉得胸口堵得慌。
他不是没怕过。前几次躲箱子里、钻草堆、装死,他都怕。可这次不一样。他怕的不是自己死,是这村子因为他被烧,这老两口因为他被砍,这狗……这狗还得饿着。
“我林越到底造了什么孽?”他攥紧窗框,指节发白,“我想活着,想吃饭,想睡个懒觉,有这么难吗?”
没人回答他。地址发布邮箱 LīxSBǎ@GMAIL.cOM
山贼头目还在外头叫嚣:“你不是有天护着吗?让你的天来救你啊!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林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然后猛地推开屋门,冲了出去。
风扑面而来,带着焦味和尘土。他站在院子里,脚疼得像要断,可他没退。山贼们愣了一下,纷纷举刀围上来。
头目狞笑:“终于敢出来了?”
林越没理他,抬头看天。
星斗稀疏,云层低垂,像一块压在心头的铁。
他忽然笑了。
“我林越,不过是个想混吃等死的咸鱼。”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不想当英雄,不想救国,不想升官发财。我只想活着,想摸鱼,想睡到自然醒,想吃碗热乎的螺蛳粉。”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你们为何——苦苦相逼!!!”
这一声吼,像是把憋了三年的怨气全砸了出去。
刹那间,天色骤变。
乌云从四面八方翻涌而来,眨眼间遮了半边天。风猛地卷起,吹得屋檐瓦片乱响,草堆翻飞。一道粗得吓人的闪电从云层中劈下,正中村外那棵枯树。
轰——!
巨响震得地面发颤,枯树当场炸裂,木屑四溅,火光冲天。雷声滚滚,连绵不绝,像是老天爷在拍桌子骂人。
山贼们全傻了。
有人腿一软,直接跪了:“天……天打雷了!”
“这雷怎么长眼睛的?!”另一个哆嗦着往后退,“刚才那棵树,是不是指着咱们?”
头目脸色发青,强撑着吼:“别怕!就是打雷!谁见过雷劈人不劈庙的?!”
话音未落,又一道闪电劈下,离他们不过十步远,地上焦黑一片,冒起青烟。
“啊!!”有人尖叫,“天要收我们了!”
“刚才那声吼……是不是从天上来的?!”
“我听见了!‘护国之臣,不容加害’!是天音!是天音啊!”
山贼群乱作一团,有人跪地磕头,有人抱头蹲下,还有人直接扔了刀,转身就跑。
头目还想撑,可脚底发软,手里的刀“当啷”掉地。他抬头看林越,那人还站在院子里,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脸上全是汗,眼神却亮得吓人。
“他……他不是人……”头目喃喃,“他是天派下来的……”
天上又是一声闷雷,像是回应。
头目彻底崩溃,转身就跑,连滚带爬冲进林子。其他人更不敢留,丢盔弃甲,连马都顾不上骑,撒腿狂奔,转眼就没了影。
风渐渐小了。
乌云散开一角,漏下点星光。
林越站在原地,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