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刚透出点灰白。发布页LtXsfB点¢○㎡他盯着房梁看了三秒,猛地坐起来,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
清醒点,林越!昨天那碗汤有问题!
他脑子里嗡嗡响。昨儿午时三刻,尚食局送来的安神养胃汤,味道淡得像洗锅水。他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当时只当是厨子偷懒,可夜里天音突然冒出来一句:“天示:入口非补,其心藏刃。”吓得他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这年头连系统都开始玩悬疑剧了?
他翻了个身,把被子踢到一边,又慢悠悠躺回去,眉头皱成个“川”字。柳元度那张阴沉脸在他眼前晃,跟PPT里卡住的动画似的挥之不去。那人要是真动手,绝不会只来一碗寡汤这么简单。
得装病。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觉得靠谱。病了就能不吃不喝,还能名正言顺赖床,一举两得。反正他在朝中的人设早就不是人,是“星君”,星君闭关疗伤,谁敢质疑?
说干就干。
他往嘴里塞了颗陈皮糖,酸得直抽气,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扯乱枕头,手捂额头开始哼哼:“哎哟……头要炸了……五脏六腑都在打结啊……”
声音由弱转强,最后带上了点戏曲腔调,活像街头卖膏药的老郎中自导自演。
小厮在外头听见动静,探头进来:“大人,您这是?”
“别吵!”林越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挥手,“我怕是积劳成疾,气血逆行,魂魄都要离体了……快去传话,今日不见客,不议事,连皇帝来了都说我在梦游!”
小厮愣了愣,低头憋笑:“是,小的这就去说您‘魂游太虚’。发布页Ltxsdz…℃〇M”
“对,就这么传。”林越满意地点头,又补了一句,“记得加个‘天机未定,勿扰’,显得高深。”
小厮退下后,他松了口气,缩进被窝里,心想这招稳得很。只要熬过几天,等风头过去,再找个由头说“神启痊愈”,又能活蹦乱跳。
正盘算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还没等通报,房门“砰”地一声被踹开,木框震得直抖。
沈知意站在门口,一手拎着药箱,一手叉腰,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
“你嚎什么呢?”她扫了一眼屋里,“哪来的病人能把自己枕头摆成开花馒头?”
林越僵住,嘴角还保持着痛苦扭曲的弧度,一时收不回来。
“沈……沈姑娘?你怎么来了?”
“我路过天机院,听说你突发重疾,七窍流血,眼看就要羽化登仙。”她走进来,把药箱往桌上一放,“全院上下都在烧香拜符,说你临终前留下十六字真言:‘躺平无罪,摸鱼有理’。”
“那是我梦话!”林越慌忙辩解,“而且我没七窍流血!顶多有点眼屎多!”
“哦?”沈知意冷笑,“那你现在脸色红润,舌苔清亮,说话中气十足——这叫重病?你当我是第一天认识你?”
她一把掀开被子,伸手就去抓他手腕。
“等等!男女授受不亲!”林越缩手。
“少废话。”她眼一瞪,“你上个月偷吃桂花糕拉肚子,我也给你搭过脉,那时候怎么不说授受不亲?”
林越顿时哑火。
沈知意三下五除二扣住他脉门,闭眼凝神。片刻后,她忽然挑眉。
“脉浮而虚,气滞于中,像是……饿出来的。”
林越心头一跳。
“胡说!我明明食欲全无,胃如刀绞!”
“刀绞?”她松开手,冷笑更甚,“你这脉象比北境冬天的羊毛还虚,风一吹就散。你根本没病,是吓得不敢吃饭吧?”
林越猛地坐直:“你真看出来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沈知意反手从药箱抽出一根银针,刷地扎在他手背上。
“嗷!”林越甩着手跳起来,“你干嘛!真扎啊!”
“再装,我就扎你眼皮,让你睁不开眼。”她收回银针,慢条斯理收进盒里,“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想给你下药?”
“没有没有!”林越连连摆手,“就是最近太累,想歇几天……你看我眼袋都快垂到下巴了,再不休养,迟早猝死。”
“猝死?”沈知意盯着他,“你上次这么说,是因为工部新修的椅子太硬,让你腰疼。”
“这次是真的!”
“真的?”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桌上的膳盒上,“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尚食局今早送的安神养胃汤,一口没动?你平时最爱这口,每次喝完还要舔勺子。”
林越喉咙一紧。
“我……我现在口味变了,喜欢重辣。”
“重辣?”沈知意冷笑,“那你为什么昨晚偷偷翻厨房的残羹剩菜?守夜的小黄门看见你拿着勺子在汤桶里捞东西,还以为你要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