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睡得正沉,整个人陷在被窝里像块发酵过度的面团。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枕头底下还压着半截梦话的余音,脑门贴着床板,呼吸均匀得像是刚被官方认证为“国家级节能模范”。
系统界面在他视网膜上轻轻闪了两下:
【检测到高危意图锁定目标,咸鱼值+3】
【当前状态:被动防御模式启动】
【温馨提示:建议继续保持睡眠,不要睁眼】
他没理,翻了个身,把脑袋往棉絮堆里又埋了三寸。
可就在这时——
“天示:日高人懒,国事待理。”
这八个字如同晨钟撞进耳膜,不是响在耳边,而是直接从颅骨内部炸开。朝中几位正在批折子的大臣手一抖,笔尖齐刷刷戳破纸面。礼部尚书陈崇文当场把辣条呛进气管,咳得脸比朱批还红。
而始作俑者本人,则猛地抽搐了一下脚趾,眼皮剧烈颤动。
“谁……谁在放广播?”他嘟囔着,试图用被子蒙住头,结果发现自己的耳朵已经被命运盯上了。
那声音没有回音,却在脑子里循环播放,一遍接一遍,跟早高峰地铁报站似的精准无情。
林越终于睁眼,眼神涣散如刚通宵改完PPT。他望着房梁,内心掀起滔天巨浪。
我都快被暗杀未遂了,现在还要上班?这合理吗!昨天厨房那盘酥饼差点让我提前退休,今天一睁眼就要处理国家大事?我这是穿越还是考公啊!
情绪波动瞬间触发系统响应。
“天示:日高人懒,国事待理。”
再次响起,语气更重,仿佛天道亲自拎着喇叭站在他床头点名。
林越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但马上意识到不对——既然天都说了他懒,那说明大家都知道他还躺着。这不等于公开处刑?
不行,必须再赖五分钟。发布页Ltxsdz…℃〇M
他重新缩回被窝,闭眼装死,心里疯狂计算:只要我不睁眼,现实就追不上我;只要我不动,工时就不算开始;这是职场基本法,是社畜最后的尊严。
被子裹得严实,体温迅速回升,困意再度袭来。他几乎又要睡过去,梦见自己躺在沙滩上喝椰子汁,旁边还有个AI助手替他写述职报告。
然后——
脚步声来了。
清脆、稳定、带着某种不可违抗的节奏感,一步一步逼近房门。织锦宫靴踩在青砖上的声音不大,却像锤子敲在他神经末梢。
一道声音穿透门板,不高,也不凶,偏偏让人骨头发酥:
“林爱卿,再不起,朕就亲自来掀被子了。”
林越浑身一僵。
掀被子?!
那是比早朝点名、比御前奏对、比年终考核还恐怖的存在。女帝亲自动手掀被子,意味着全皇宫都会知道他赖床,意味着明日《起居注》上将出现“帝亲至林府催工,见其酣眠未起,怒而欲揭衾”的记载,意味着他将在史书里以“史上唯一被皇帝掀过被子的官员”留名。
他甚至能想象到周太傅第二天拄着拐杖在校场训话:“看看!这就是不敬业的下场!连天子都得上门叫起床!”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只见床上那团被子突然剧烈拱动,像有只受惊的猫在里面乱窜。下一秒,林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动作迅猛堪比火灾逃生演练。
“我起!我这就起!”他大喊出声,也不知是在回应门外那位,还是在给自己打鸡血。
外袍胡乱套上,领口歪斜,腰带挂在左肩,活像个刚经历打劫的流浪文官。他赤脚跳下床,顺手抓过梳子往头发上划拉两下,几根倔强的发丝依旧翘着,像在抗议这场突如其来的职场压迫。
正准备开门迎驾,忽听得屋檐轻响。
一只灰羽信鸽掠过屋顶,翅膀拍出短促节奏,直奔天机院方向。那是紧急军情专线的飞行频率,一般只用于北境烽火或皇室急召。
林越顿住脚步。
完了。
这趟班,逃不掉了。
他知道,这只鸽子一旦落地,裴砚就会立刻拿着图纸冲进来,说“林大人,您上次提的‘地下铁’构想我们已经画出第一期路线”,然后沈知意也会带着账本杀到,质问“你随口说的免税区到底要不要落地”,接着周太傅必然抬着《祖宗成法大全》堵门,痛斥“此等奇技淫巧败坏纲常”。
而这一切的源头,不过是他某天蹲茅房时随口吐槽了一句:“要是有个地铁就好了,谁还挤马车啊。”
现在倒好,全国交通改革方案都快立项了,他还连早饭都没吃。
门外,赵灵阳静静站着,双手背在身后,指尖轻轻敲着袖口金线绣的鱼纹图案。她没穿龙袍,只着常服,发髻松而不乱,唇角微扬,像是早已料到屋里这番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