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模糊的画面——
昏暗的祭坛上,一群穿黑袍的人跪在地上,戴着面具,背影阴森。中间站着一个高瘦的男人,背对着镜头,手里拿着一把血红色的刀,刀尖还在滴血。那人抬起头,脖子上有一道蜈蚣一样的旧疤,一直延伸到衣领里。
画面一闪就没了。
“这个身形……”叶凌轩眼神一紧,瞳孔收缩,“很像三年前叛逃的冥渊教左使——厉无咎。当年他杀了赤霞峰七十二名弟子,最后被掌门一剑砍断左臂,掉下悬崖没死……原来他还活着。”
云绮月把所有文件整理好,放进储物袋。动作很慢,左手用不上力,只能靠右手。每一次抬手都牵扯着肋骨深处的痛,但她没停下。只要一松手,真相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
“我们必须马上回去。”她说,语气平静但不容反驳,“把这些交给掌门。”
“现在走?”一名弟子紧张地问,声音发抖,“来的时候死了两个人,要是路上还有埋伏……我们根本撑不到山门。”
“不走不行。”柳萱儿打断他,目光扫过所有人,“消息一旦泄露,他们就会立刻转移。等我们再找到证据,整个修真界可能都已经完了。”
叶凌轩看向云绮月,眼神复杂:“你撑得住吗?你的伤……”
她点头:“死不了。”
他说:“我走前面。你跟在我五步之内,不准超前,也不准落后。”
一行人开始往外走。云绮月走在中间,手里紧紧抓着储物袋,指节发白。每走一步,肋骨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生长,啃她的经络。她咬牙忍着,额头冒汗,但一声都没吭。
通道还是窄,头顶低,必须低头。墙上的夜明珠碎了很多,剩下的几颗光也很暗。火把的光照在岩壁上,影子拉得很长,像鬼跟着。
走到岔路口,云绮月突然停下。
“怎么了?”柳萱儿回头。
她没说话,蹲下身,手指摸了摸地面。土还是温的,还有细小的划痕,不是脚印,更像是有人拖着重物离开的痕迹。她捏起一点土,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有淡淡的血腥味,还混着一种奇怪的檀香。
“有人来过。”她说,声音冷静得可怕,“就在半个时辰内。”
叶凌轩立刻警觉,剑尖指向中路入口。那边黑雾很浓,贴着地面流动,隐约传来像诵经一样的低语。
“往回走。”他下令,声音压得很低。
队伍调头,加快脚步。刚走十几丈,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像石头落地。
所有人都回头看。通道深处,一块原本完好的石砖陷了下去,露出一个拳头大的洞,黑气正从中溢出,凝聚成一只虚幻的手,朝空气抓去。
“机关触发了。”柳萱儿脸色变了,“他们在追我们——用的是‘影踪蛊’,靠体温和心跳定位。”
“别停。”云绮月咬牙,“快走。”
他们一路快走,不敢停。途中一名弟子摔倒,膝盖磕出血,被同伴扶起继续跑。火把灭了就换新的,没人敢多留。云绮月几次踉跄,都被叶凌轩悄悄扶住,又迅速松手,好像多碰一下都不行。
终于看到洞口的光。外面天亮了,晨雾弥漫,林间鸟叫清脆,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光影,像另一个世界。
众人冲出洞穴,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空气时,几乎全都瘫坐在地,喘个不停。
云绮月靠着树坐下,满头是汗。她打开储物袋,确认文件还在。然后伸手,把青色盒子从门上取下——盒子已经彻底碎了,蓝光灭了,只剩一堆碎片,像完成了使命的遗物。
她把碎片放进袋子,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开门前的一瞬,耳边仿佛响起了一声遥远的叹息,不知是谁,也不知从哪来。
叶凌轩走过来,递给她一瓶丹药:“先吃了。”
她接过,倒出一粒吞下。药很苦,顺着喉咙滑下去,带来一点暖意。
柳萱儿数人数:“九个人进去,七个出来。死了两个,不算少。”
没人说话。风吹起落叶,也吹动了死者留下的一截腰牌,轻轻摇晃。
过了一会儿,叶凌轩说:“现在分两组。一组马上回门派报信,一组留下守洞口,防止别人再来。”
“我去送信。”云绮月站起来,声音虚弱但坚决。
“你不行。”叶凌轩直接拒绝,“你现在这样,飞不到一半就得摔下来。强行御器,只会让经脉更糟。”
“那谁去?”
“我去。”柳萱儿说,“我轻功最好,又是散修,路上不容易被人盯上。”
叶凌轩想了想,点头:“可以。但你不准单独行动。我派两个弟子跟你一起,走不同路线,中途汇合,确保安全。”
柳萱儿答应了。
云绮月从储物袋里拿出那份写满名字的卷宗,交给柳萱儿:“这个最重要。一定要亲手交到掌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