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厅广场那道冲天而起的金色光柱,如同黑暗绝望中的一座灯塔,顽强地钉在巨大的裂隙边缘,暂时稳住了最凶险的溃口,驱散了部分笼罩城市的幽冥阴霾。发布页Ltxsdz…℃〇M金光所及之处,低级鬼物纷纷退避,涌出的鬼潮也肉眼可见地减缓了势头。
然而,回到避难所——这栋被层层符箓和简陋工事包裹起来的、伤痕累累的事务所——内部的气氛,却并未因此而轻松,反而更加压抑粘稠,如同灌满了铅。
一股无形无质、却深入骨髓的低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悄然在每个人的心底滋生、回荡。它并非清晰可辨的话语,而是一种情绪的共鸣,一种潜意识的诱导,如同冰冷的蠕虫,钻进思维的缝隙,啃噬着残存的理智。
“没用的…挣扎都是徒劳…”一个声音在心底叹息,带着看透一切的疲惫。
“毁灭是唯一的归宿…归于永恒的宁静…多好…”另一个声音充满诱惑的低吟,描绘着虚假的安详。
“放弃吧…沉沦吧…外面的怪物…太可怕了…抵抗只会死得更惨…”第三个声音充满恐惧的呓语,放大着每一个不安的念头。
这低语,如同瘟疫,无声地蔓延。它源自裂隙深处那冰冷的魔影,如同一个巨大的污染源,将江城弥漫的、已经浓郁得如同实质的绝望、恐惧情绪,进一步放大、扭曲、提纯,再如同孢子般播撒回来!它巧妙地避开了【群体护魂符】形成的微弱精神屏障,直接作用于人心最脆弱的地方。
避难所内,刚刚因稳定器启动、金光升起而勉强燃起的一丝微弱希望,如同风中残烛,瞬间被这股更加深沉、更加粘稠的绝望低语扑灭!
“啊——!!!我不活了!让我出去!让我死!!”一个穿着西装、头发凌乱的中年男人突然崩溃,他双眼赤红,涕泪横流,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疯狂地冲向紧闭的、被符箓覆盖的大门,试图用血肉之躯撞开它。旁边的人死死拉住他,却被他爆发的力量带得踉跄。
“孩子…我的孩子还在外面…他一定很害怕…一定很冷…妈妈对不起你…”一个抱着破旧布娃娃的妇人蜷缩在冰冷的墙角,眼神涣散空洞,手指神经质地揪着娃娃的胳膊,嘴里反复念叨着破碎的句子,仿佛陷入了无法醒来的噩梦。
“杀…杀光他们!都是他们害的!是他们关着我们!是他们引来怪物!”一个手臂上缠着染血绷带的年轻觉醒者猛地抽出腰间的短刀,气息狂暴紊乱,双眼布满血丝,眼神疯狂地扫视着周围惊恐的人群,“死!都死!”他挥舞着短刀,不分敌我地胡乱劈砍,引起一片尖叫和混乱!
骚乱!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在拥挤、疲惫、神经紧绷的避难所内点燃!恐惧在传染,绝望在蔓延,理智的堤坝在无声的低语侵蚀下,迅速土崩瓦解!求生的本能被扭曲成了自毁的冲动和攻击的欲望!
“冷静!都他妈给老子冷静!”牛犇的怒吼如同炸雷,他魁梧的身影猛地冲入混乱的中心,蒲扇般的大手带着残影,一巴掌狠狠扇在那个陷入狂暴、挥舞短刀的年轻觉醒者脸上!
啪!
一声脆响!那年轻人被扇得原地转了个圈,短刀脱手飞出,踉跄几步,捂着脸,眼中的疯狂被剧痛和一丝茫然取代。
“看看你们的样子!”牛犇双目圆睁,脖子上青筋根根暴起,声音震得墙壁嗡嗡作响,他指着外面隐约可见的金色光柱,“那光!是凌霜妹子用命换来的!是林老大带我们拼回来的!是想给我们挣一条活路!你们倒好!被鬼东西几句屁话就吓尿了裤子?自己人砍自己人?!你们对得起外面那些还在跟鬼崽子拼命的兄弟吗?!对得起那些死掉的人吗?!”
他的怒吼带着一股蛮横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暂时压住了小范围的混乱。但更多的人依旧眼神麻木,被绝望的低语缠绕,低声啜泣,瑟瑟发抖。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牛犇的吼声在庞大的绝望浪潮面前,显得如此孤独和微弱。
就在这时——
避难所外围,幽冥雨幕之中!
数道远比之前那些炮灰食尸鬼强大得多的气息,如同黑暗中亮起的狼瞳,骤然出现!带着赤裸裸的恶意和杀机!
身着猩红血衣、眼神狂热扭曲、周身散发着血腥与堕落气息的人类修士(血衣门余孽)!
驾驭着滚滚阴风、身后跟着哀嚎怨魂、手中骨杖闪烁着不祥幽光的鬼修(被楚江王魔气控制)!
以及气息远比普通鬼物凝练、身披破败却依旧狰狞的幽冥甲胄、手持闪烁着寒光的幽冥兵刃的精英鬼卒!
他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废墟的阴影里涌出!目标极其明确——避难所深处,那个散发着微弱却持续冰蓝光芒的角落——凌霜正在那里昏迷不醒,她的存在,维系着稳定器的运转!
“保护稳定器!保护凌霜!”范无救冰冷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匕首,瞬间刺破了避难所内的混乱。他身影一晃,已出现在通往内室的通道口,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