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伸,时刻把握人心,确是枭雄之姿。
接风宴上,觥筹交错,气氛热烈。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董昌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大倒苦水,诉说刘汉宏如何嚣张跋扈、屡次侵扰,如今又聚集大军,意图再次犯境,恳请钱镠务必助他彻底铲除此獠。
钱镠耐心听完,放下酒杯,神色凝重道:“董公所言,兄长不必忧烦。昔日我兄弟二人能破其四万大军于龟山,今日我二人再次联手,岂惧他六万乌合之众?此次南下,镠与麾下儿郎,皆听兄长调遣!必助兄长踏平越州,生擒刘汉宏,将这浙东观察使的旌节,亲手为兄长取来!”
他绝口不提杭睦二州的归属,因为那在盟约中早已言明,是事成之后董昌必须付出的代价,此刻提起反显小气。他只强调共同的目标和承诺的结果。
董昌闻言,更是心花怒放,仿佛已看到自己入主越州、总督浙东的威风场面。他大声道:“有贤弟此言,我心甚安!破刘汉宏,全赖贤弟之神武!一切皆按你我当初约定行事!来,为我兄弟二人之大业,干杯!”
“干杯!”钱镠举杯一饮而尽,眼中光芒闪动。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他南下是信守承诺,获取杭睦是盟约的一部分,将来上表为董昌请功也是履约。自始至终,他都站在了道义和信用的制高点上。
宴席散去后,钱镠与麾下心腹及李振回到驿馆。李振沉吟片刻,道:“钱公重信守诺,令人钦佩。董公得此强援,浙东之事似已无悬念。只是……未来钱塘江之界,能否真如盟约所言,永保和平?”
钱镠望向窗外杭州的夜色,平静地说道:“能否永保和平,非我一人之愿所能决定。但我钱镠行事,必先尽我之义,守我之信。至于将来……我能胜刘汉宏,也必能胜董昌,且先携手共渡眼前之关,彻底铲除刘汉宏这个祸患。李司马,明日还需你一同参详军情,拟定进兵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