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来就听到江祁煜要烟，他立刻从身上掏出烟递过去。

“怎么回事?”白川问道。

江祁煜瞥了他一眼，接过烟，拨动打火机，蓝色火焰亮起，点燃了香烟。

他将烟含进嘴里，深吸了一口，目光却始终死死锁在监控屏幕上。

他抬了抬下巴：“正在查。”

白川拉了把椅子坐下，陪他一起看。

没多久，江寒深的车再次出现在监控中，从老宅疾驰而出，车速极快。

江祁煜出手按下了暂停键。

他瞥了眼时间，在脑中飞速计算着，江寒深在老宅停留了不到十分钟，而他离开的时间，几乎与老爷子抢救的时间吻合！

江祁煜又深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雾滚过喉咙，再缓缓吐出。

面前的屏幕画面凝滞，江寒深的车模糊成一道仓皇的残影。

江祁煜沉默不语，森冷的眼眸默默盯着屏幕，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

江寒深的出现，绝非巧合。

若是……江寒深真与爷爷的死有关，他定会新仇旧恨，一并清算！

什么血缘亲情，什么叔侄关系，全是狗屁！

他江祁煜，不在乎！

而现在，他必须立刻去见一个人。

看着屏幕上的残影，白川有些不明所以，瞥见江祁煜阴沉至极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觉得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询问。

烟燃尽，江祁煜将烟头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猛地起身就走。

白川赶紧跟上，抛出一连串问题：“你去哪?”

“那辆车是谁的?”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

江祁煜冷声道：“闭嘴！”叽叽喳喳，屁话真多。

白川吃瘪，点头住了嘴。

行，我闭嘴。

王管家在处理老爷子的后事，下人过来传话，说小少爷要见他，他立刻停下手中事务。

客厅里，江祁煜黑着脸，狭长的眼眸冷冷地盯着走廊方向。

他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根刚点燃的烟，烟雾缭绕，更添几分冷厉。

王管家拐过弯，对上江祁煜那阴鸷冰冷的目光，顿时脊背一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硬着头皮走上前：“小少爷……怎么样了?监控，能修好吗?”

江祁煜将交叠的双腿放下，夹着烟的手伸向烟灰缸，轻轻弹了弹烟灰。

他英俊的脸阴沉得可怕，一双墨眸深处积攒着不耐与审视：“王管家，上午，江寒深是不是来过老宅?”

王管家心中一惊，背后瞬间沁出冷汗。

他果然还是低估了小少爷的手段和能力。

老宅的监控不是已经让人处理干净了吗？

小少爷究竟是怎么查到的？

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承认：“是……二爷来过，和老爷子聊了一会儿。”

江祁煜眼眸微眯，声音沉了几分：“爷爷当时的情绪和状态如何?”

王管家抬起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努力直视江祁煜的目光，回答道：“小少爷您也知道，二爷每次来，几乎都要和老爷子争执几句，所以……”

这个说法，表面上看似乎合情合理。

江祁煜面沉如水，眼中掠过一丝狠戾，声音冷得如同淬冰：“王管家，爷爷生前待你不薄，若是事后被我查出一丝隐瞒，你会付出承受不起的代价。”

“噗通”一声，王管家直接跪倒在地，抬起手发誓：“小少爷，我对天发誓，如果我我有半句隐瞒，就让我不得好死！”

江祁煜冷冷地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王管家离开后，江祁煜立刻拨出一个电话，吩咐陈助理调查王管家最近的动向，包括他与什么人有过来往，以及他个人和家人的账户流水是否有异常。

烟，一根接一根地燃起。

江祁煜面前的烟灰缸里，烟灰很快堆积成一座小山。

但他的脸上除了疲惫，更多的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静。

老爷子的离世所带来的巨大悲伤，他也只在刚回到老宅的那一刻显露过。

走出病房后，他便恢复了惯有的冷漠与沉稳，将所有情绪深深掩埋。

白川在一旁观察了他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怀疑，老爷子的死，和江寒深有关?”

江祁煜凝视着指间明灭的烟头，声音低沉而肯定：“八成和他脱不了干系，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白川猜测道：“会不会是趁你不在京市，想逼老爷子签什么股权转让协议?”

江祁煜闻言挑眉，看了白川一眼，这句话倒是点醒了他。

老爷子手上，的确还有百分之五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