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域邪术录》里见过,是魔教的‘唤灵纹’,专门用来沟通地下邪祟的。”周不凡正想往前挪半步看得更清,脚下一块碎石突然滑落,“哗啦”滚下山坡。他连忙抓住身旁的灌木稳住身形,却发现灌木丛下藏着几张揉皱的黄纸,显然是被人匆忙丢弃的。
黄纸上画着歪扭的图案——中央是个三足青铜鼎,周围跪着八个黑衣人,鼎下用朱砂写着“血祭”二字,字迹潦草得像是手在发抖。“是影卫的传令符。”周不凡将黄纸小心翼翼塞进怀中,指腹摩挲着粗糙的纸面,“看来他们真要用人血搞仪式,这些符是用来分配祭品的。”
就在这时,谷底传来低沉的吟唱声,不是天元国的语言,音节晦涩拗口,像毒蛇吐信般缠上耳廓,黏腻又阴冷。柳儿连忙举起望远镜——这是孙富的宝贝,镜筒用牛角磨成,能看清百米外的蚂蚁。镜中景象让她呼吸一滞:石屋前的空地上搭着丈高的石台,台面上刻满密密麻麻的符文,二十名黑衣人围着石台跪坐,兜帽压得极低,看不清面容,手中都握着沾血的匕首。石台中央的铜盆里,正燃着幽蓝色的火焰,火焰中似乎有细碎的黑影在扭曲蠕动,像有生命般。
“是‘聚阴火’!”柳儿的声音发紧,指尖都有些发凉,“这火要用活人心脏的血才能点燃,是魔教血祭的核心!”她刚掏出炭笔想在羊皮纸上记录石台符文,一名巡逻的黑衣人突然猛地抬头,目光直直扫向山脊——他的眼白是浑浊的灰色,没有一丝神采,显然是被魔教施了“控魂术”的死士。“有人窥探!”黑衣人嘶吼着举起弩箭,箭尖涂着暗绿色的毒药,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撤!”周不凡一把将柳儿推到身后,虎头刀出鞘半寸,刀风呼啸着横劈而出,“当”的一声将射来的弩箭斩成两截,断箭“笃”地钉在旁边的树干上,箭尖立刻渗出黑汁。“小张带三人断后,用烟雾弹封路!”他吼道,同时摸出火折子,“嗤”地一声点燃了预先埋在山脊的硫磺包——黄白色的浓烟瞬间升起,像一堵墙挡住了黑衣人的视线。
柳儿在撤退时不忘从袖中撒出“踏雪铃”,银铃散落在必经之路上,叮当作响却毫无规律,让追来的黑衣人辨不清方向。她回头望了一眼,谷底已响起尖锐的牛角号,数十名灰白眼白的黑衣人举着弯刀追了上来,脚步僵硬却极快,像一群索命的恶鬼。“往老磨坊跑!”柳儿高声喊道,从怀中掏出一枚拳头大的“震天雷”——这是孙富新制的火器,外包铜皮,里面填着硝石与铁砂,“这东西能炸伤他们的眼睛,掩护我们撤退!”
周不凡断后,虎头刀每挥一次都能带起一片血花。一名黑衣人嘶吼着扑到他面前,弯刀直刺心口,他侧身避开的同时,刀柄重重砸在对方后脑,“嘭”的一声闷响,黑衣人直挺挺倒了下去。“柳儿快走!我随后就到!”他嘶吼着,肩上旧伤被牵扯,疼得额角冒冷汗,却依旧死死挡在路口。柳儿咬了咬牙,将最后一枚震天雷朝追兵密集处扔去,爆炸声中,带着小队朝接应点狂奔。
好在老磨坊的眼线早已备好十匹快马,马嘴都绑着布,跑起来悄无声息。周不凡砍倒最后一名追兵后,翻身上马,肩上的伤口又渗出血来,染红了深色的马鞍。众人扬鞭疾驰,直到奔出十里地,确认身后没有追兵的影子,才敢放慢速度。柳儿勒住马缰清点人数,除了两名弟子被弩箭划伤手臂,其余人都无大碍,松了口气的同时,手心已被冷汗浸湿。
回到文华会时,议事堂的烛火已燃得正旺,路智带着李大人、孙富等候在堂内,桌上还温着热茶。周不凡刚进门就将黄纸拍在桌案上,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石:“他们在谷底搞‘血祭仪式’,用的是魔教最阴毒的邪术,石台上的聚阴火都点燃了,再晚一步恐怕就要出事!”柳儿则铺开画好的地形草图,指尖点在石屋位置:“这里的唤灵纹能汇聚阴气,若让他们完成仪式,恐怕会唤醒邪祟,到时候就不是我们能挡的了。”
李大人捻着山羊须,脸色凝重得像块铁:“我曾在宫中秘藏的《西域事略》里见过记载,魔教的‘血祭’专为唤醒西域的‘蚀骨妖’,此妖以文墨为食,凡有典籍之处都会被它啃噬殆尽,若被唤醒,天下文脉都要遭殃。”孙富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将一本账册推到众人面前:“我已让人查了流民失踪案,最近一个月,城郊失踪了近百名流民,恐怕都被抓去当祭品了。而且黑市上的硫磺、硝石价格涨了三倍,买家都带着秦相府的腰牌。”
“这群狗贼!拿百姓的命当祭品!”周不凡拍案而起,虎头刀在鞘中震得嗡嗡响,“我现在就点齐武林盟的弟兄,抄家伙去踏平那个山谷,把里面的狗东西全砍了!”
“不可莽撞。”柳儿连忙起身阻拦,指尖点在草图的山壁位置,“山谷两侧的洞窟都是伏兵,石屋周围我还看到了‘毒刺阵’的痕迹,地面下埋着涂毒的铁刺,我们贸然进攻,只会白白送死。”她转而指向草图边缘的蓝色线条:“这里有条暗河,从山外直通谷底的水潭,我们可以派水性好的弟子从暗河潜入,先救出被关押的祭品,再用火药炸毁石台,断了他们的仪式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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